啊,秋天的果香!
我看到了,红玉般的苹果,玛瑙般的葡萄,还有梨与杏;
从军入伍,离家四年,在这遥远的滨海之地与恐怖分子捉着迷藏;
也忍受着那些达契亚人敌意的目光;
啊,家乡秋天那醉人的果香啊!我多么希望将你拥抱
多么希望我一睁开双眼,面前就是田园、夕阳、我家缀满果实的庭院和母亲脸上的笑纹……
我的眼眶湿润了……
但是仿佛看见身边的一个人挣扎着站起身,又蜷缩着在我面前翻滚着倒下,他呕吐着,流着泪,痛苦地缩成一团。
什么啊……吃坏肚子了吗?就不能让我好好做个思乡的梦嘛……
我又重新睡去。
神历3582年6月11日周六上午8时04分
两辆标有内务部队标志的93式装甲运输车顶着狂风冲进了校园,身后还跟着三辆东风卡车,篷布都被扯掉了只留下拱形的框架,能看得到里面歪七扭八躺着的人。
“你们这里有医生吗!”一个内卫军上尉冲进了教学楼,他没戴帽子或头盔,头发乱七八糟,身上湿透的作训服也破破烂烂,和手里紧紧攥着的81式突击步枪一起淌着水,他打量了一下汉默和内梅特中尉,然后又扯着嗓子大喊:“医生!滚出来!这里有伤员!——”
“可是我们这儿的医生……刚好跑路了啊……”汉默用只有费伦茨能听得见的声音抱怨着。
“情况比较麻烦!”内梅特中尉解释道,“我们这里的校医不在,不过我和这里的不少学生应该都受过包扎训练的,希望能帮上你的忙……另外,上尉先生,外面发生了什么?”
上尉焦急得狠狠跺脚,踱了一圈之后,把手中的步枪放在了地上,“多叫几个学生,帮我把人抬进来!”他挽起了袖子。
……
一楼大厅里,堆满了四十多张用床单、桌布、窗帘改装的卧铺,上面躺着表情痛苦的伤兵。
“上尉!我们这里医务室的药物只有红药水、紫药水、碘酒、生理盐水和维生素片……”“啊!——”汉默的报告被伤兵被清理创口时撕心裂肺的哀嚎打断。“所以……所以我们应该没办法对所有伤员有效处理,还有很多伤员看上去并不是枪伤,到底……”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?难道瓦拉几亚人打过来了吗?”内梅特中尉拉住正在来回踱步叹气的上尉。
“叛乱……叛乱……那些达契亚人全造反了!”
“外面的枪声……是TLF?”
“绝对不只是TLF……他们用了毒气!半夜三更用毒气袭击了内务部队的军营!”上尉指着一名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士兵,“不管是沙林还是梭曼,TLF那群除了人多以外毫无战力的蠢蛋绝对不会用这个……”
“特兰西瓦尼亚……志愿卫队……”
“费伦茨?”
“原来TVG什么的,不是个传说啊……”
“如果你们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危急,那么请允许我做一下说明——内务部队的军营遭到袭击后,因为我连听到了其他营房传来的呕吐和呼救声所以有所准备,大部分人员得以乘车撤离,但是一部分人员已经受到毒气伤害,所以我下令前往苏利纳市中央医院对这些战友进行救治,然后在医院外围遭遇了围攻医院的至少两千名TLF武装分子。”
上尉顿了一顿,似乎是想找一枚粉笔投入汉默和费伦茨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。
“我也不想拿什么以弱敌强之类的话掩饰——我的连被打得很惨,但是我没扔下一个兄弟,剩下的,只要没咽气儿的都在这里了。”
“内务部队还剩下多少人能战斗?!”
“这么焦急地问这种问题,你不会是TLF的特务吧。”上尉想从裤子口袋里摸包香烟,但是口袋已经被扯烂了。“算了,那我直说吧,整整一个万人之众的内务机动师——”上尉伸出一根食指,“成建制跑出来的估计也就这几号人,其他的话有哪些散兵游勇跑出来了我不知道,起码不会超过一千人,因为我们一路上用无线电呼叫都没什么反应。”
“这是叛乱!”
“光围攻医院的就两千人?其他地方还有多少……”
“不知道,但是我觉得,整个特兰西瓦尼亚的达契亚人,全都造反了。”
“现在还剩什么?警察?陆战队?海军基地守备队?苏利纳还守得住吗?!”费伦茨显得越来越激动。
“比起那些,小伙子,我更关心的是怎么把我的伤员运到一家顶用的医院。”
“啊……这可就难办了……谁知道哪家医院能收治神经毒气中毒的病患……”
“海军基地医院应该可以吧。”
“中尉先生的提议不错,还有,你是怎么流落到跟这群学生混杂一起的?”
“我是上级派来给国民防空志愿队当地勤和后勤军官的。”
“这么说,这座学校里还有战斗机和高中生飞行员咯。”
“我俩就是啊。”汉默指着自己和费伦茨。“战斗机的话机库里有12架J-5。”
“太好了!你们赶快起飞掩护我们的车队把伤员送到海军那里!”
“不可能!”“拒绝!”“开什么玩笑!”
“总之上尉先生我们不是蔑视你的权威,但是这种台风天气是不可能起飞的,就算把飞机开出机库都会被风吹跑。”
“真不顶用……司令部里的老爷们说的没错,海军靠得住**会上树……”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,差遣我们把伤员从卡车上搬下来,再差遣我们把伤员搬上卡车运走?”
“卡车是不能用了,再让兄弟们暴露在台风中会死的。”
“卡车的篷布呢?”
“篷布的会沾染毒气液滴遗留污染,被我下令全扔了。”
“那能指望上的,只有那两辆装甲车了。”
“那你们帮我把这位,这位,还有这几位再抬上装甲车吧。”
“好。”
10分钟之后,两辆装甲车又开了回来。
“不行!”上尉气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,“这里已经被盯上了,车子刚一开出去就被堵在外面的叛军劈头盖脸一顿痛打,幸亏他们的火箭筒准头不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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